1940年代初期,旅居重庆的傅抱石在学术研究之余,开始了绘画实践,并在极短的时间迅速完成了风格的定型。面对草木葱茏的蜀地风光,他将山水画改革的方向从传统的“线”转至“面”的形式突破,所谓“散锋笔法”便在“外师造化”与“中得心源”的心手相印中应运而生了。1942年10月,他在重庆夫子池励志社举办个人画展,取得了一定的社会反响。
几年间,他采就地取材,驾轻就熟地演绎这种技法,惯用长锋山马笔,笔头、笔锋、笔根并用,结合山形、山脉的分坡走向,皴擦、勾斫、渲染并施,大胆落墨,细心收拾,使水、墨、彩在快速的用笔驾驭下有机地融为一体,淋漓酣畅,气象万千,代表者如《山中寻诗》(1943)《万竿烟雨》(1944)《巴山夜雨》(1945)等,几达炉火纯青之境。
《潇潇暮雨》(1945)作为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标志着傅抱石散锋、扫笔的表现手法和充满磅礴诗意的山水样式的成立,完成了傅抱石的笔墨与图式现代性转化的双向突破。大面积飞白式的扫笔无疑丰富了笔墨质地,同时也完好地存现了山中暴雨的飞疾滂沱之势和朦胧浸润之韵。所谓“抱石皴”,在于笔墨洒落自然,绝去斧凿之迹,自由飞动、不断出现的飞白效果使笔墨富有了更多的变化。
与山水画较为注重块面、相对弱化线条相反,傅抱石在人物画中则一如既往地追求“线性”,用笔速度极快且富有弹性,融合破笔散锋,自成一格。他善于描绘传统历史人物,往往将自己与人物类似的情感溶进人物之中,表达了对古代高人逸士的理解与共鸣。尤其是,他注重气氛的烘托、意境的营造,对人物神态、衣着的处理表现过人,细腻地再现人物的精神气质。
民国时期,傅抱石强调中国画“雄浑”“朴茂”,始终如一地坚持高古、博雅的绘画创作方向。他执著地信奉,中国绘画思想的主流仍不外两条:一是假笔墨以写其胸中之所有,一是用为陶泳性情的工具。1947年,他应邀演讲《中国绘画之精神》,对中国绘画本质进行更为精练的概括:一、超然的精神(中国画重笔法、气韵、自然);二、民族之精神(中国画重人品、修养);三、写意的精神(中国画要画的不是形,而是神;写意精神产生于中国画的工具和材料尤其是中国人的思想)。
傅抱石自刻闲章:“往往醉后”,也曾表示自己的绘画“力求奔放生动,使笔与墨溶合、墨与色溶合,而使画面有一种雄浑的意味及飞扬之气势”。他将内心思绪形诸于笔墨书写,物我相忘,达到了绘画的最高境界,绘画成了他自我韬晦、自我超越的一种媒介。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洒脱率真的傅抱石,也看到了一个激情昂扬的傅抱石。
傅抱石 仿石涛山水图
傅抱石 放艇学渔图
傅抱石 山中寻诗图
傅抱石 试张季仁墨作山水图
傅抱石 万竿烟雨图
傅抱石 拨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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