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本水墨

纵一七九.三厘米

横一一二.七厘米

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在南宋山水画家中,萧照是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他是濩泽(今山西阳城)人。靖康年间,山西人民纷起抗金,太行山是人民武装结集活动的地方,他也入山为“盗”。传说一日,群盗掠到李唐,检其行囊,不过粉奁画笔而已,遂知其姓氏。照雅闻唐名,即辞群寇,叩拜李唐为师,随从一起南渡。唐感其生全之恩,尽以所能授之。后照亦补入画院。宋《画继》补遗卷下和元《图绘宝鉴》卷四《宋·南渡后》中,都有同样记载,想来是可信的。

萧照山水画出自李唐,大致有两种画格:一种是下笔沉重,皴斫坚硬,墨色浓黑,如《山腰楼观图》,可以说画山石如此坚硬刻削,南宋画坛上无出其右。另一种是破笔轻灵的画法,把李唐的长钉、钉头、括铁、斧劈诸皴,运化得笔致灵动,别有劲硬荒率之趣,这一路恐以小幅为多,如《秋山红树图》;明代吴伟的破网皴、乱柴皴,遥遥受其影响。

全图层岩叠嶂顶天立地,但尽列左侧,而右侧仅画江水、远坡、烟树,一边虚,一边实,甚具画趣。所画山石,方折坚硬,极见棱角,墨色黝黑,敷以渲染,不少地方兀用浓墨勾框勒边,山石主线,敢于见笔;善于参合钉头、短条、斧劈、刮铁、马牙诸皴法,绝无杂乱之病,备见功力。画树近于范宽,劲硬老辣,而有姿致;为了避免蹙黑气,作者多画夹叶树,山巅丛树,虽非夹叶,也点得实中有隙,能从黑里透白,得密茂而松空之妙。图右下方一舟方舣,两人登上临水高岩,一人凝目远盼,一人遥指对江,隔水烟罩遥岑,陂岸隐约,观者随图中人所指,却可大扩心胸。左侧最高峰画得半壁实半壁虚,乃半为江上水气所迷,上升成岚,后面还添上几座淡淡峭峰,启人高远不可测的“仰止”之叹。山际径路盘曲,有两人策杖而上,而楼观却深深埋藏在山坳幽谷中,这是萧照处理屋木位置的用心处。

萧照此图,画得“山光水色,滉漾夺目”,使人观后,感到可行、可望、可游、可居,而渴慕林泉高致了。

《山腰楼观图》款署“萧照”,书写在山崖上。作品存世很少,台北故宫博物院仅此一件。曾入明内府,清《石渠宝笈三编》著录。收传印记:“慧□知贤印章”、“司印”(半印)、清嘉庆诸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