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法艺术中主要是由用笔与结体两部分组成。用笔,运用中国汉字书写特殊工具毛笔,在书写文字过程中,通过笔法、笔势、笔意创造出千姿万态,气韵生动,流畅变化的线条;结体,是文字结构体态,通过线的变化表现文字符号的形态美。每个字体结构组织安排,达到一种和谐的境界。学习书法艺术,要从这两方面入手,舍弃任何一方面,都不能使书法成为人们的审美艺术品。
书法家主张“欲得妙于笔,当得妙于心”。笔上的妙处与功夫,在于审美主体的心理。“夫书,心画也”,就是要以形写意,传神,“有动于心,必发于书。”书法创作也是“意在笔先”,以具体有限笔墨点线组成,抒发书法家内在无限的心境、意气。因此,一个书法家要有开阔的胸襟与豪迈的气魄,笔下才会产生崇高的气势。相反,那种胸襟窄狭,气魄薄弱的人,笔下不会有雄健深厚的表现力。
书法艺术在用笔与结体的关系上,是彼此依存,相互辅助的,把用笔与结体脱节,无从谈到书法艺术美。文字结体美要依靠用笔传达和表现;生动流畅的线条美体现在文字结体中。用笔的重要性始终离不开结体,由用笔而生形态。人们看书法家挥毫示范时,则是注视用笔往复运动过程,观察其笔势如何成形的。晋朝卫夫人提出了《笔阵图》,把书法譬喻为布阵,强调书法艺术要掌握用笔的规律。唐朝张怀瓘说:“夫书第一用笔,第二识势,第三裹束。三者兼备,然后为书”。大部分书法家都把用笔放在重要位置上。用笔重于结体,宋朝米芾在这方面的经验是“学书贵弄翰,谓把笔轻,自然手心虚,振迅天真,出于意外。所以古人书各各不同,若一一相似,则奴书也。”决定书法家特点风格,也是与用笔分不开的。他主张用笔必须是悬手提笔,力贯毫端,才能写出好书法来。如果“以腕著纸,则笔端有指力无臂力”,书法上会缺少气度。元朝赵孟頫说:“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盖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强调书法用笔的重要性,这是对的,然而把用笔说成是永远不变,这未免墨守成规了。用笔应该是不断丰富、发展。清朝刘熙载说:“书重用笔,用之存乎其人,故善书者用笔,不善书者为笔所用。”他把用笔提高到能否掌握书法艺术高度来认识。用笔能提能按,能往能收,运转自如,字迹圆润遒劲。他说:“起笔欲斗峻,住笔欲峭拔,行笔欲充实,转笔则兼乎住起者也。”用笔要有笔力。现代书法艺术的研究与探讨,仍然涉及到用笔问题,在阐述书法艺术审美问题时,都从不同角度谈了毛笔在书写时的线条变化,有粗细、轻重、刚柔、曲直等效果,带给人们美的感受。在笔底下出现节奏,产生韵律,造成气势。
书法是线的艺术,但它不能离开文字结体。唐朝欧阳询把结体分为36法,就是研究文字形体结构的变化,分析字体美的构成诸法,一切是以达到美为目的。他说:“字欲其排叠,疏密停匀,不可或阔或狭”, “一字之形,大都斜正反侧,交错而成,然有一笔主其势者。”“朝揖者,偏旁凑合之字也。一字之美,偏旁凑成,分拆看时各自成美。故朝有朝之美,揖有揖之美。”文字形体结构虽然每个字都不同,但从结体的基本要求上可以分为疏密、主次、朝揖、长短、大小等形态;就字型进行综合分析不外乎分为独立型与合体型的区别。独立型如“正”、“心”之类字体;合体型如“歪”、“忠”之类字体。就字势来分析不外乎是均衡型与偏正型两种区别:均衡型如“木”、“水”、“树”、“森”;偏正型如“夕”、“雾”、“和”、“冷”等等。总之,文字结体中充分显示了中国人在长期历史过程中所形成的空间感的形式,要求协调自然,生动和谐。在运用线表达文字结体时,因人不同,可能有的浑厚端庄,有的灵活潇洒,有的流畅秀丽。
一件书法作品,跃然于纸上的每个字、每行字、全篇字要在结体上,有力度、气势、章法。这不仅仅是书法技巧问题,而且表现一个书法家气质、修养、趣味。有的在字体结构中融进对自然美的感受和情趣,造成一种生动活泼的气势。唐朝孙过庭在《书谱》中写道:“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崖,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这一段生动地描述,说明书法艺术美,是从自然界中种种形态中孕育出来的。类似的提法在评介书法艺术的著作中较为普遍,这是因为自然美带给人们一种纯真、充满生机的世界。这里面包含着书法家对文字“形象”结体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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