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概括出中国画的基本特征,实属不易。传统的中国画历史悠久、内涵丰富,适应中国的文化土壤而生根开花,在立意、构图、技法和程式化的表现诸方面,都有其独特之处。
中国画创作以立意为先,许多绘画理论家都首先强调这一点,不管是画山水、画人物,还是画花鸟。
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所言的“六法”中有一段相关的论述:“夫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认为立意在先、画中才能有奇态、有奇意。
宋代以画梅花著称的华光和尚,所著的《画梅指迷》中有一段“画梅全诀”,开头即言“画梅有诀,立意为先”。清代的方薰《山静居画论》也强调立意与作画的关系:“作画必先立意以定位置、意奇则奇,意高则高,意远则远,意深则深,意古则古。”认为平庸者作画必平庸,俗气者作画也俗气,因为缺乏画家最宝贵的“立意”,所以作品平庸。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达·芬奇,也有类似的论点,他曾说:“一个画家应当描绘两件最主要的东西——人和人的思想意图。”这与中国晋代画家顾恺之所提出的“巧密于精思”十分一致。
“意”从何而来?一是画家对现实生活的丰富体察、创作经验的充分积累;另一点便是画家本人的修养,这样在创作之先,画什么,怎么画在脑海中形成成熟的构思。
宋代画家文与可画竹之“成竹于胸”,即在他没有落笔画竹之前,脑海中已有竹子的形象,在胸中、笔下跃跃欲出,便能落笔而就。
在张彦远提出“立意”之前,南朝齐谢赫即有“创意”、“用意”之说。创意之画,不落陈套,用意精当,借景以生境,笔少而意多,在这一意义上讲,作为一个画家,不仅要在平时注意练笔、锤炼个人的表现技巧,更为重要者,还需加强练意之功。
中国画是以线存形,通过线条勾出轮廓、质感、体积来。德国的诗人歌德称美术有用光表现得神态活现的那种本领,说明西洋画以用光为造型手段之一。但中国画主要是以线为造型之基础,这就使中西绘画在造型手段上有明显之分野,但这并非说西洋画完全排斥用线,而是说光可以作为绘画的主要语言而用于绘画的。法国的罗丹曾经强调过“一根规定的线条通贯着大宇宙”,是说造型艺术从宇宙如何分割出来的问题,也并非以此作为绘画的主要表现手段来看待。而中国画无论对山水的皴线或是衣服的纹线,都积累了非常丰富的线型、巧妙地描绘着各种形象。
“以形写神”是晋代画家顾恺之画论的核心观点,确立了中国艺术“神高于形”的艺术观。它与纯以抽象性为高的近代欧洲美学观具有很大的区别,即画人不仅仅局限于形似、还要升高于神似,画出人的精神面貌,不仅仅停止于外形的模拟,不拘泥于自然的真实,这一论见为艺术家建立起艺术应竭力企求的高度的理论,在这一理论指导下,历代出现了许多“传神写照”的佳作,该理论也成为指导绘画的一个重要准则。
中国画既用焦点透视法,也用散点透视法,既有严守真实的画面空间和布白,也有打破真实,按构图需要而平列的空间和布白,这样就使物象在画面出现时,可以按实物在画面上的艺术需要,伸长或缩短以变化其形象,更换其位置。一株低于视平线的牡丹花,也可架高于视平线之上,而取得透视的最佳效果。
中国画在空白处尤其注意经营,常常借用书法上的计白当黑,“无画处皆成妙境”,即没有画面的部位也需要认真地推敲与处理。
中国画的色彩,不拘泥于光源冷暖色调的局限,而是重视物体本身的固有色,没那么强调在特殊光线下的条件色。画哪一件物品,就赋予哪一件物品的基本色,达到色与物、色与线、色与墨、色与色的调和。
中国画要求笔与墨合,情与景合。现实中无限丰富的景象,给画家以强烈的形象感染力。画家凭借着这种感受,激起描绘这些景象的激情,于是作品作为情景相生的复写而重现,使情景交融在一起。
至于气韵生动,即是画家所创造的艺术灵境,不同于一般的写生画,应富有生气,新鲜而活泼,有诗一般的韵味,使观者神往无穷。如果没有表现出如此生动、如此韵味丰富的内涵,也就无法给予人这些感受,而达不到中国画富有引人人胜的意境。
中国画素有题字钤印的做法,不仅文人画,可以显示其诗、书、画的绝妙,即是一般的画作,也常题字钤印,体现传统艺术的浓厚风味。从而更加丰富了中国画表现形式的完美性。使诗书画印结合的浑然一体,奠定中国民族绘画的基本特点。
题字和诗句,可以提高或补充接受者对作品的欣赏和理解,也能丰富构图的变化,起到互相衬映,互为显彰,点缀与平衡构图的多方面作用。
中国画的工具和材料的性能,也决定着中国画的特色。中国画是运用绢和纸作画,特别是生宣纸的出现,更加发挥了笔趣和墨韵。宜纸的渗性,毛笔的尖锥,使得笔锋无穷变化,产生出奇妙的效果,同时形成了各种技法和描法、画法和笔法。追求笔、墨在宣纸上出现的自然复杂变化和意想不到的意趣。
图文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责任编辑:zgsh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