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时间:2008-06-25 00:00 来源: 作者: 点击:
次 |
|
来源:东方早报
赵孟頫的《人马图》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艺术更具相通性的了——话虽如此,但当普通西方观众遇到东方绘画时,依然会面临艺术语言解读困难。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为消除西方观众品赏中国传统绘画艺术时遇到的理解障碍,于日前推出特展《书画名品的奥妙:如何解读中国画》,参与展出的大都会博物馆中国画藏品数目虽不算大,但包括《照夜白图》(唐代韩幹所绘唐玄宗最爱的良驹 “照夜白”)等36件书画,从唐至清,前后跨越了1000年,博物馆为充分发掘其东方之美,特别辟出展室对其中的多幅作品进行了局部展示。
对于此次中国书画珍品特展,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亚洲艺术部主任何慕文说:“艺术是一种视觉语言,仅靠文字不足以达其内涵。正如中国古诗所言‘诗是立体的画,画是无声的诗’,这句话简练地点明了图像与文字的异同,并启发我策划此次展览。我们将为大家深入解析每件展品,让观者深入感受由中国古代大师所创造的‘无声诗’。”一些作品的细部被放大成5尺高的彩色图像。事实上,策展方认为,作品的宏伟气势并不在于其尺幅大小。之所以要放大细部,是为了让观众能更直观地感受创作者在绘画时凝神屏气之状态。另一方面,这种展示方式也便于艺术史研究者向观众解释其“书画同源”理论。学者从书法入手,探究中国艺术的整个发展渊源,中国文字是对有形世界的提炼后并转化成简洁的线条描摹而得,而绘画作品中的题跋也是不容忽视的解读注释。
博物馆同时出版了由何慕文撰写的《如何看懂中国画 》同名专刊。在书中,他特别指出,从8世纪至18世纪中国传统绘画始终旨在强调效果表现,并据此建立严格的规则,这些规则在漫长的欧洲美术史中都找不到可比较之处。2000年前,中国艺术已经开始走上了表达哲学思想的终极之路,但何慕文书中提及展出作品多为大都会博物馆馆藏,所以论及作品的时间段并未如此之广,但仍不失具有高端普及作用。
数十件珍品难得亮相
唐天宝年间韩幹所绘《照夜白图》与赵孟頫的《人马图》同处一个展室。而《照夜白图》也是大都会博物馆的重要藏品。这件作品因为题跋极多,颇具可解读性而成为此次展览的重要展品。画家所描绘的是唐玄宗最喜欢的良驹 “照夜白”。图中被拴在马柱上的“照夜白”仰首嘶鸣,奋蹄欲奔,神情昂然,充满生命的动感。马的体态肥壮矫健,唐韵十足。据专家考证,马的头、颈、前身为真迹,而后半身为后人补笔,马尾巴已不存。又有唐代著名美术史家张彦远所题“彦远”二字。卷前有何子洇、吴说题首。卷后有元代危素及沈德潜等十一人题跋。图后上有南唐后主李煜所题“韩幹照夜白”。这幅《照夜白图》中,画家以墨线勾描物象,不着颜色,唯在马首、腹腿等部位略施淡墨渲染,这种绘画方法起源于唐被称为“白画”。
赵孟頫所绘马匹,膘肥体壮与韩幹笔下的马一脉相承,被置于同一展室内。此幅《人马图》绘于1296年,画面题有“画固难,识画尤难,吾好画马,盖得之于天,故颇尽其能事。若此图自谓不媿唐人,也有识者许渠具眼。”又题:“吾自小年便爱画马,尔来得见韩幹真迹三卷,乃始得其意云”。
画中手执缰绳的奚官神态释然,而马匹也未有奔跑飞跃之态,可视作是赵孟頫内心世界的一种外化表现。而在西方艺术评论家眼里,正是因为赵孟頫在书法上的造诣才使得他的绘画线条也同样具有传情达意之功效。
在传统山水画中,非线性的表达方式,与书法也有着同质同脉的关联。大都会博物馆所藏宋仁宗朝中画师屈鼎的《夏山》图,因题为《燕文贵夏山图》,而曾让鉴赏家们难辨其作者。直至近期才认定其为燕文贵摹本,评论者认为 “颇得燕文贵之仿佛”。以后画作成为宋徽宗、乾隆皇室御藏。押缝处 “宣和”、“大观”小玺,提示了它的流传顺序。
而另一个重要观点是,西方评论者认为中国书法极大影响了绘画,在某种程度上,书法家的技术已经超过了画家,当然,在中国书画本不分家,难怪,中国绘画多的是内在的表达,而非客观的精确描述。
宋徽宗的《竹雀图》也是中国绘画创作中的另类典范,雀鸟的眼睛用生漆点画,高出纸面,竹叶色泽浓黑,在竹叶交错处微微露出白色的缝隙,而怪石则在灰色阴影处再铺施焦墨。对于此类细节,博物馆皆用放大的照片对观众进行了提示。而这样做的目的在于让西方观众能方便地/感悟宋徽宗创作该画时的人文追求。
南宋画家夏圭的《山市晴岚》被何慕文视作是寓意提炼的典范 。 笔墨轻触,以点代皴,辅以渲染表现山林、树木的形象和云烟轻雾的缥缈。这种创新笔墨用法,评论家认为很有可能是受到了书法的影响。而南宋画家梁楷则善用留白,在博物馆所藏的诸件作品中都体现了这一创作习惯。《泽畔行吟图》团扇,在有限的创作空间中,艺术家惜墨如金。
同题材画作置于一室
值得一提的是,画展的布局也颇受中国绘画之旨趣影响,整个展厅空间多处留白。画展36件作品按题材分布于不同展室。从每件作品的细部,可看出自然写实风格在1300年左右转变为强调表现自我和书法线条的画法。骏马、松树、花卉等相关的有历史继承性的作品汇聚一处,显示同一题材不同的表现形式。
其中一个展室陈列了四幅松树画卷,包括赵孟頫《双松平远图》在内的作品,代表性呈现了中国绘画在12至14世纪之间发生的规则性变化。
另一个展厅展出两幅13世纪的花卉,一件是色彩鲜明典雅的兰花,另一件则是质朴的水墨水仙,二画并列,宫廷画院和民间文人迥异的创作风格,昭然可见。其他有意并列展出的展品包括隐士倪瓒的两幅画,隐隐揭示了不幸遭遇对他艺术创作的影响。对比明代职业画家林良与清八大山人朱耷所画的鹰中,可看出后者画中的意境已然将画院题材转化为传达抗议和挑衅意识的生动形象。另有三件风格不同的佛教作品:宫廷画家王振鹏1308年为元仁宗为太子时用铁线描画的短卷《维摩不二图》、16世纪末作风怪异的吴彬奇诡而诙谐的罗汉图《十六罗汉图》及画僧石涛(1642 - 1707)二十五岁时绘制的同名罗汉长卷《十六罗汉图》。
值得关注的是在此次展出的36幅作品中,有多达34幅是在1971年后入藏大都会博物馆的。在那个时代,中国艺术品在本土未能得到足够的珍视,而大都会博物馆也只是收藏东方艺术品的后起之秀。今天亚洲艺术部的规模已迅速扩大,展室多达50个。近三十年来,大都会的亚洲艺术品,尤其是中国古代书画作品收藏取得惊人的扩展,不断增加,展室亟须扩建。这一方面得益于纽约活跃的中国艺术品交易,以及纽约的世界级私人藏家的捐赠,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国际艺术史家方闻的不懈努力。
(责任编辑:admin)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