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危冰,1962年出生,江苏苏州人。 先后毕业于苏州工艺美校、苏州大学艺术学院。 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江苏省美术家协会山水画艺委会委员、苏州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一级美术师、苏州市政协委员、苏州市劳动模范、苏州科技大学艺术学院兼职教授、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兼职教授。
开弦弓村写生 180cm×97cm 纸本设色 2024年
桃花源里好耕田
——陈危冰田园山水画的当代价值
文/高坡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桃花源。
有的是“黄花垂髫并怡然自乐”,有的是“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有的是“香格里拉秘境”,有的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有的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有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都非常美,都让人一刹那就坠入一种难舍难分的情感,都有一种“好东西要赶紧珍藏起来不要错过后悔无及”的感觉。这些“桃花源”的存在使我们在这个飞速发展瞬息万变的社会里还能够保持一定的定力,还没有被迅速形成的“消费浪潮”所吞没,还能在光怪陆离的物质世界的挤压下避免精神崩坏,还能够坐在这里一边品尝物质极大丰富带给我们的感官享受,一边目光辽远慷慨激昂地谈论诗和远方,谈论我们这个世界和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以及伟大复兴对每个发展个体的重大意义。
桃杏满村春似锦 68cm×46cm 纸本设色 2024年
作为我们用理想和智慧建构起来的“桃花源”的一种,当代中国的很多优秀绘画作品给我们今天这个物质世界提供了一种精神性价值取向,这种取向让我们在纷繁复杂的时代发展中始终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始终牢牢把握我们所要追寻的方向,就在那里,就在那片烟霞深处,就在那天光云影共徘徊的地方,那是我们心灵深处的十万家山,是我们的“桃源秘境”。
实际上,田园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人的精神家园。这在中国古代伟大的文学作品中比比皆是,在流传至今的中国书法绘画作品中同样比比皆是,无需一一举例。中国的田园山水,不管在什么样的艺术形式里,处处都透着钟灵毓秀,时时都显露出一种美好的精神性气息。“明四家”以降,“清四王”以来,江南田园山水画方兴未艾,并逐渐成为中国主流审美情趣,江南田园山水成为文人雅士仁人志士寄托灵魂的渊薮,也就此成为中国绘画的母题之一。从这一点出发,我们才能准确把握当代中国田园山水绘画的独特价值。
无力买田聊种水 68cm×46cm 纸本设色 2024年
今天,大家对“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绿水青山胜似金山银山”这样的判断已经有了切身的体会,虽然这样的认识来得有点迟,而且还是在我们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后才逐渐认识到的,但是这丝毫不妨碍我们对绿水青山的喜爱。每一个中国人都知道,绿水青山不仅可以修身养性,更关键的,它还是中国老百姓的生存发展之所在,离开了绿水青山,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哪里还有什么诗和远方呢?由是,田园山水画在当代的勃兴就有着极为深厚的时代背景。
精神认同,价值观认同,这才是艺术得以存在和发展的理由。英国学者艾瑞克·霍布斯鲍姆在《断裂的年代——20世纪的文化与艺术》一书中,以充满忧虑的笔调写道:“今天,一段音乐或一幅画所引起的激动在多大程度上是因为它牵动的联想——不是因为歌曲美妙,而是因为它是‘我们的歌’?对此我们说不清楚。而除非我们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否则现有艺术的作用,甚至他们在21世纪是否能继续存在,都无法确知。”一幅绘画作品的时代价值,取决于这幅作品所带给我们的“牵动的联想”。带来“乡愁”,牵动“诗和远方”,这正是当代中国田园山水绘画所要承担的艺术使命。
静看簷蛛结网低 68cm×46cm 纸本设色 2024年
正是从这样的宏观视野出发,陈危冰的田园山水,他笔下的那些水田茅舍,那些杂花生树,那些肥嘟嘟胖乎乎摇摇摆摆的鸡鸭鹅,那些村头的柴火垛,那些乡村小道边茂盛的野草,那些碧绿生青的蔬菜,才构成了一道道令人心醉的风景。它牵动我们心头的,恰恰是其中弥漫的江南人间烟火气,氤氲在画面上的带着江南特有湿度的泱泱水汽,以及这浓郁气息背后的暖暖的笔调、抒情的气质,那种带有浪漫色彩的现实感。这是一种我们熟悉的韵致,这里是我们生长的地方。在陈危冰的画作中,当年小小的我们,正是从这样沾着露水的田埂上走出来,走向城市,走向远方,今天我们又从遥远的城市走回来,一路过去,花还是那时的花,草还是那时的草,湖边的风啊还是儿时的味道。那远远的一片杂树下,祖居的老屋还在,只是篱笆墙是新筑的,墙上爬满了茄子和丝瓜。院子里的老奶奶戴着老花镜,正眯缝着眼给即将到来的囡囡缝个绣花荷包。
潺潺湖风 70cm×34cm 纸本设色 2020年
毫无疑问,陈危冰笔下的这些典型场景,集中表达了一个艺术家对今天这个时代的感受和判断。从学术传统看,中国古代田园山水画的审美趣味是属于文人士大夫的,以一种带有疏离意味的笔触,把田园山水拉远了看,讲究的是一种文人雅趣,甚至要刻意营造一种萧疏的气韵。而且,以前历代画家的田园山水,主要注意力都在山林之中,田园属于配景,而非主题性创作。而陈危冰跟这种意趣正相反,他要的是贴近,他的态度是拥抱,他追求的是真正的田园主题,他的色彩是温暖的,他的呼吸里有着普罗大众的味道,他描绘的是真实的生活。从艺术创作的角度看,这是一种危险的行为,因为,弄不好就“俗”。造型俗,角度俗,色彩俗,构图俗,每一个俗字都能让一张作品成为“鬼画”而不是“绘画”。但陈危冰不怕这个,他的笔调足够灵动,他的色彩足够透亮,他的图式足够鲜活,他的角度足够大气。尤其可贵的是他的大胆,那些现代化的建筑,粉墙红瓦的楼房,甚至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工业符号——电线杆,在他的作品里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绝不会让你觉得突兀、有碍观瞻,这就是他的本事。他的笔下,是典型的江南田园“现在进行时”。什么叫“笔墨当随时代”?取材当代,以家乡江南风物入画,敢于和善于发现当下之美,在传统中国笔墨中揉进工业文明要素而能和谐生趣,这种独特的美学追求,找遍中国,陈危冰独此一家。
村边杏花白 68cm×68cm 纸本设色
有人说,陈危冰的江南田园山水画写的都是他的“乡愁”。我觉得有点似是而非。他的作品勾起的是审美主体的乡愁,而他自己却是灵动跳脱的。乡愁总有淡淡的忧伤,而陈危冰的调子始终是明快热烈充满喜悦的;乡愁总是要用过去取代眼前,而陈危冰的笔下始终如一地在呈现当下江南之美;乡愁总是对今天充满怀疑,而陈危冰的眼睛里始终洋溢着自信的光芒。与其说陈危冰画的是他的“乡愁”,毋宁说陈危冰是在用赞美的抒情笔调描绘了江南田园主题,他以一种蔑视和抵触的态度,表达了对工业化蚕食大自然从而撕裂了乡愁美感的反叛,或者说,他的绘画带有一定的批判现实主义色彩,而这一点,就足以让观众面对作品时生发出淡淡的惆怅和惋惜之感。他笔下流淌的,是美丽中国,是美丽乡村,是美丽江南,这才叫正大气象,这才是文化自信!
隐隐烟村 68cm×68cm 纸本设色
桃花源里好耕田。陈危冰对“明四家”为代表的吴门画派心追手摩,戏称“沈周门下一走狗”,甚至把自己的画室取名“南田堂”,我知道,他要的绝不是吴门画派的当代复制品,他也不是要做一个当代沈石田。他笔下的“南田”,就是他心目中的江南田园,是他的“桃源秘境”,凝聚了他对这个时代的理解和感悟,生动呈现了他对当代艺术责任的自觉担当。
骑吹东来里巷喧 68cm×46cm 纸本设色 2024年
楝子开花石首来 68cm×46cm 纸本设色 2024年
绿波春浪 68cm×68cm 纸本设色
江村写生 70cm×70cm 纸本设色
田园计 已成趣 68cm×68cm 纸本设色
双塔问古 46cm×68cm 纸本设色
浦江源写生 46cm×68cm 纸本设色
花开是春种 花落是秋收 46cm×34cm 纸本设色
窗前即畴囿 46cm×34cm 纸本设色
白鹭忽飞来 46cm×34cm 纸本设色
梦里田园一 40cm×30cm 纸本设色
梦里田园二 40cm×30cm 纸本设色
梦里田园三 40cm×30cm 纸本设色
芭蕉分绿与窗纱 70cm×34cm 纸本设色 2020年
浮香绕曲岸 70cm×34cm 纸本设色 2020年
春好处 60cm×48cm 纸本设色 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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