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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
“摹古”造假之“改款”型成品的赝制过程同“被动合制”作伪法较相似,但它更具有容易取得“坯本”的优势——几乎不论有无名气,距今时间长短皆可的任何一位书画作者所作的(真正意义的)摹古型作品,只要代价不是太高就都有可能被作伪者们所取用;原作有署款的可以挖去重新落上个伪款(个别可作篡改),成品原来无署款的就更省事,作伪操作时就更少了一道“消款工艺”,可以直接实施“造某名家伪题款”的程序,实在无把握造伪题的还可只用假图章来应对,找个“是件无款有章的摹古品”为借口也能蒙人。据说现在国内艺术院校的学生上书画名作临摹课时完成的课堂作业,只要能达到接近临本四五成的程度,就常常会被画商收购了去。我推测,这与“摹古”造假法的“改款”型成品的流行不无关系。
在此让我们重点剖析一件署名“吴湖帆”的“摹古”造假法之“ 改款”型疑伪画迹。2000年春季,南方某拍卖公司拍卖了图一,此件刊印在当场拍品图录封面为“吴湖帆作品”。单从拍卖图录的注释与画的外观理解,它像是一件吴湖帆临摹元代画家唐子华本的山水画,另该画作右上方还有一段谢稚柳先生认定其系吴湖帆真迹的书法题跋。经我反复审视了此画几遍后,对其画面多处出现的非正常状态还是起了疑心:首先是画作虽署名“吴湖帆”,但其笔墨较“生硬”,有些欠自然与娴熟的成分,较我以往看到的吴湖帆同类型笔迹少了不少娟秀灵巧的笔调,整件画作的墨色也显得“死”,缺乏鉴定人眼中的“真气”;其次是题款与题跋二局部细看均有隐隐约约的挖补与做旧的痕迹,具有局部作伪的明显征象;最后是画作右上方的谢稚柳题跋有“人为”之嫌。以书画做题跋的常规论,凡画面内容较丰富详实且署名者题款的款字已较多的书画,鉴定家的题跋多数只会题在画外的裱件上。因此我当时就认定图一不可能是真迹,但也并没有很快就拿到有力的证据。
抑或是多数收藏人对这件署名“吴湖帆”的作品都深信不疑吧,在该次拍卖会上此画在我目睹它的第二天就拍到了61.6万元的当时较高价。没想到不出数月,新民晚报(2000年9月10日第四版)记者林明杰撰写的一篇题为《老子还是儿子,真迹还是赝品》的文章既证实了我的判断,又帮我彻底揭开了谜底。
原来此作系吴湖帆之子吴孟欧所摹古,原作曾出版在1941年印制的某画集中,见图二。画面左上方处吴湖帆原只作题跋(该题跋的文字内容恰巧较易于篡改成题款)。从两图上可看出,造假者在得到图二后先将吴湖帆的原题跋篡改成题款,接着将原作上右上方吴孟欧“壬辰十月廿日吴兴唐棣子华作吴孟欧询临”的原款识(见图二局部)挖去,之后让著名鉴定家谢稚柳在原画面的挖补处补题上“唐子华此图旧藏湖帆先生处此为其所临是中年用意笔形神俱似尤难能也 谢稚柳题”这些跋文(本作者通过电脑分析判定该题跋系署名者真迹)。这是一个“摹古”造假之“改款”型成品的经典案例,现在揭示它似有点“铁证如山”,无可辨驳的意味。
由此看来,要正确辨识“摹古”造假之“改款”型成品,鉴定者除了要认真辨察当局作品的笔墨、造型、题款、及材质外,还必须具备抗画外“干扰”(指拍卖图录的介绍与鉴定名家的题跋)的良好素质。作者:黄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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