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的画有黑气,而画家还不自知,把黑气和厚重混为一谈。画的黑气其实是死气,以气浊不清为特点。
黑气的出现大致有以下四个原因:
一是许多人直接以墨汁作画,又没有用墨条加水磨过,所以画面上浓墨较多,墨不清爽,黑气沉沉,没有生气。
陆俨少作品
二是看黄宾虹、李可染的画或画册较多,先入为主。以为画要浑厚,就该这么黑,其实是一种误解。黄宾虹画得黑,是他晚年为了画夜山或晨昏山反复积墨,形成自己黑密厚重的风格。李可染学黄宾虹的积墨法,追求浑厚、厚重,为了表现阴面山,故意走极端,因此形成自己浓黑的山水画特色。
李可染作品
三是用笔软弱所致。陆俨少说:“没有黑气的画,即使通体用浓墨焦墨,甚至用宿墨,横涂竖抹,也不觉有黑气。有黑气的,即使淡淡几笔,还是有黑气。”从外表看来问题在用墨上,实则因用笔撑不住,造成气不清。如果清气往来,灵光四射,笔墨精妙,新鲜而有美感,黑气自然就没有了。
黄宾虹作品
四是积墨功夫不够。画面积墨遍数太多,留的活眼不够。黄宾虹说:“作画不怕积墨千层,怕的是积墨不佳有黑气。”
那么古人追求怎样的墨色,怎样避免黑气的呢?
黄宾虹说:观北宋人画,如行夜山。北宋人的画画得较黑,如范宽《溪山行旅图》《雪山楼阁图》和郭熙的《早春图》等都很黑很暗。尤其是前两幅用浓重的雨点皴加得密密麻麻。虽然用墨浓重,层层积墨,但强化用线,墨的渲染适度,所以不显黑气。
孔仲起作品
元四家文人画很清淡。画面大部为清淡墨色,只有个别树石用焦墨加点。黄公望的《水阁清幽图》只有三棵树用较浓的墨画出,其余都是清淡的。《富春山居图》用墨也这样。文人画强调书法用笔,用墨清淡,积墨遍数不多,自然远离黑气。
黄公望作品
艺术讲“百花齐放”,我们可以运用不同的墨法画出不同的画来。积墨法只是众多墨法中的一种。除此之外还有焦墨法、浓墨法、淡墨法、破墨法、泼墨法、蘸墨法、渍墨法及宿墨法等。如果不抱成见,浑厚厚重是好,但清雅生动也不错。看自己的本领,积墨能积多少是多少,不能积了就打住。再用心练好线条,把墨磨好,这样就不怕什么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