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笔拿中锋做中干,侧锋去帮助它。中锋把体势建立起来,侧锋来增加它的意趣。中锋要质直,侧锋要姿媚。
勾勒必定用中锋,皴擦就用侧锋。点戳是用中锋,渲染则是中锋、侧锋都要。
用墨也有方法,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砚池要时时洗涤,不可留宿墨。因为宿墨胶散,色泽暗败,又多渣滓,无论画人物、山水、花卉都不相宜。
至于水法,更难拿方式规定出来,无法解说得清楚,在自己心领神会而已。因笔端含水的多少,施在纸绢上各有不同,绢的胶矾轻重,纸质的松紧,性质不同,水墨也自然不同。水要明透,又不可轻薄,所以说是最难的了。
中国画无论是山水、人物、花鸟,工笔或者写意,都很注意笔法。不管是勾线、皴擦、渲染,都有个用笔的问题。勾线要用中锋,皴擦就要用侧锋,而渲染则中锋和侧锋都要用。
古人说过,墨法比笔法难。因为笔法还可拿方式做准则,而墨法就只有蘸墨在纸上的刹那,自己去体会,很难说得出道理来,所以说比较笔法更难。从用墨法来说,墨色是借着胶汁的浮力,在宣纸上向前渗化,胶小则墨色干枯而晦涩,胶大了则墨色失去了气韵。画生宣纸胶水与墨汗是互相交融,起着关键的作用。这是我的一点经验。
绘画,不但用墨讲“水法”,就是用色也何尝没有水法”。使用石青、石绿,兑胶的成分要恰当,水分的大小,决定色泽的鲜明与否。笔锋蘸上石色敷于山峰树石之上,薄、厚、干、湿要适量。敷色之后,山峰的色泽看上去水汪汪的,而勾勒和皴法的笔痕依然看得很清楚。总之,不是一味厚涂。唐寅、仇英用石色很高明,尽管涂得很薄,看起来却觉得明丽动人,有本领啊!
吾于用色一道,凡染重色,均以红色作底;绘红色须以白色为底;绘石青须以黑色为底;绘石绿须以朱膘为底。色之有底,方显得凝重,且有旧气。是为古人之法。
画界画,可不用界尺,而用圆杆。圆杆滚动便利,条线画好后,只须将圆杆向后一滚便可接着画第二根线邹小山说,设色宜轻不宜重,重则泌滞而不灵,胶粘而不泽,深色须加多遍。详于染法,五彩彰施,必有主色,以一色为主,而它色附之。青紫不宜并列,黄白未可肩随,大红大青偶然一二,深绿浅绿正反异形。据我看来,这些亦前人用色之心得。吾辈作画,须慢慢领会。平时宜多观古人真迹,画会教人,细细观摩,自有所得。
要有选择地去画,将美好的搜入笔端,要“遗貌取神”,不只画出物的形态,更重要的是悟出物的神韵。
要意在笔先,“形成于未画之先”,“神留于既画之后”。
我国国画最重要者,为用笔、用墨。若要不入工匠气,须在笔墨上留心。至于色泽,当然也是重要的。
写意的画,是拿神与意做主体。工笔那就要形、意同时并重,当然更要注意到神。
绘画时,要体会万物的生意,无论花鸟、人物都必须力求其生动,不能画成死的标本。
写意两个字,依我看来,写是用笔,意是造境。不是狂涂乱抹的,也不是所谓文人遣兴,在书房用笔头写写的意思。
作画自然是书卷气为重,但是根基还是最要紧的。若不从临摹和写生入手,那么用笔结构都不了解,岂不大大错误?所以非下一番死功夫不可。临摹古人,是要学他的用笔用墨,懂得他的苦心构思;写生,则是要认识万物的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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