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无标准。有标准就不叫艺术。追求无限的可能才是艺术最本质的特性,也是其最大的魅力所在。每一笔每一画都规规矩矩、因循守旧,都有固定的公式、套路,那不是艺术创作,而是流水生产或工艺复制。
纪映欣作品
因此,艺术最忌讳被标准化、被教条化、被经验化。任何人的成功案例只适合他本人,别总想着用一种思维、模式和套路来教育、指导别人。但凡凭借教条或经验成长起来的所谓艺术家,一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家,其作品也一定出众不到哪里去!做为具有自由思想、独立精神的艺术家,务必要保持清醒,别人的案例,可以拿来研究、参考,但要拒绝被复制、被同化。简而言之,拒绝被翻版打造。因为艺术的生命力,归根结底来源于个性和创新。至于如何发挥个性,如何进行创新,那要看每个人的本事和能力了。很多时候,没法教,也教不了,艺术上的成功关键靠自己,先天的禀赋、才情,后天的摸索、领悟等,缺少哪一点都不行。
纪映欣作品
另外,艺术更无权威可言。相反,它甚至是反权威的。一旦有了所谓权威,或者人为地树立一个权威,那么便意味着在艺术上有了标准和统一,而这恰恰是对艺术的限制,甚至戕害。须知艺术有它自身的发展规律,不受任何人为的干涉和左右。职位的高低代表不了艺术水平的高低,不能因为他在某个位子或平台上,即便学养不足、水平很差,也要烂泥扶上墙,也要把他奉为权威,把他说的话、做的事当成金科玉律、榜样典范来看待。这样做只会彻底糟践文艺环境,混淆是非,误导大众。须知,所谓走仕途的艺术家,尤其是当下,官阶高,只能说明他深谙为官之道,具有比较高的行政能力、管理能力,而在艺术上是否真正有水平,则须另作分析,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将官本位思想带到艺术创作和评价上来!
刘广河作品
而且研究发现,自古以来,真正的艺术家似乎都不太适合做官,或者大都不是从一而终的官员,要么中途被罢免,要么主动去请辞,要么自始自终都远离官场。大量事例证明,艺术家身上一旦沾有官气,艺术就容易断气,也就基本可宣告其艺术生命的完结。
特别在今天,更是如此!很多级别越高的文艺官员,其艺术水平却往往越低,越走下坡路。也许本来具有很好的天赋和才情,是个在艺术上有潜力、有发展的“好苗子”,可一旦踏入官场,就会被“为官”所耽误,便再无艺术前景可言了。
刘广河作品
所以古往今来,有的人为了做官而宁愿搁浅艺术,有的人为了艺术而自觉牺牲仕途,关键在于每个人的选择,是为现世报,还是为身后名。当然无论为官还是从艺,都绝非易事,都必须认真对待,才有可能做出点成绩、政绩。而对于那些既想做好官又想从好艺的人来说,尤其在浮躁的当下,基本不可能实现。为官和从艺,犹如鱼和熊掌,已经很难兼得与平衡,更很难同时达到一个多么高的程度,毕竟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顾此往往就会失彼。
吴定玉作品
关于这一点,当下和古代还大不一样。在中国古代,读书和为官是同步的、一体的,互起作用,所谓为官学养论就是这个道理,为官要有学养,有学养方能为官,也正如《论语》里所说“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因此官员读书、学习,几乎是一个普遍存在的历史现象、优良传统,也是古代官场的显性规则。换句话说,古代官员几乎没有一个是草包,大都从小进过私塾、入过学堂,经历过寒窗苦读,学习过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等,有着较深的文化素质和综合修养。因此,对当时那些为官的艺术家,或者说有艺术才能的官员们来讲,为官对他们从事文艺不仅不会产生负面影响,相反还能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即以学养铺就为官之路、以为官提升自身品性。
吴定玉作品
但今天就不同了,由于选拔任用制度的差异,使得官员们在文艺素养方面呈现出良莠不齐的现象,且“莠”的多,“良”的少。很多为官的艺术家,其本身就没有多少真正的文化学养和艺术底蕴可言,亟需弥补这方面的欠缺,而为官则更加占用了他们对艺术研究、学习的时间与精力,再加上浮躁的现实环境、急功近利的普遍心态,使得潜心从艺几乎成为泡影。这也是我之所以不主张当今艺术家为官的一个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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