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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衡 金石为开

时间:2010-09-05 00:00 来源: 作者: 点击:

来源:(文汇报)

 


    ■从6岁开始篆刻,他60余年来与石头为伴。天赋使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精美的石头会说话”了。
    
    ■他书画印兼擅,尤以篆刻闻名于世,被人称为“韩流”。他编撰整理篆刻史料,填补空白,同时让这门古老艺术推陈出新、推新出新,走向世界。
    
    ■除去当兵的10年,他在上海工作生活了近60年。面对传言,他澄清:“我不会离开上海,上海是我工作、生活的乐土。”
    
    ■从青年时代开始,他结缘数十位大师,时相过从,亲聆教诲,继承创新。他说,“海派艺术要四世同堂,有辉煌的昨天,更要有辉煌的明天”。
    
题记
    
    他的篆刻,奇崛雄伟、富美堂皇、清丽洁莹、变幻多姿,具有强烈鲜明的艺术风格。回溯30余年来中国印学的重振与推进,他的名字,无法绕开。
    
    他的印风不断在变,早期作品用刀爽利,一无遮拦,冲切披削,八面威风;近阶段的印风多参用楚文、古玺法,不雕不饰,一任天成,复归于朴。
    
    与石头对话60余载,他一直享受创新不懈的过程。他说,篆刻之人,要有些诗心文胆,要敢于舍旧我而创新我。
    
    韩天衡,号豆庐、近墨者、味闲,江苏苏州人,1940年生。作品曾获日本国文部大臣奖、上海文学艺术奖等。2010年,他被专业媒体评为“2009年度中国书法十大人物”,并由《书谱社》35周年海内外571家专业团体署名问卷公布为“最受尊敬的篆刻家”及“35年来最杰出的篆刻家”。出版有《韩天衡书画印选》《中国篆刻艺术》等九十余种,今年已出版了《中国近现代名家--韩天衡近作选》和《韩天衡篆刻艺术赏析》等三本书,近来又忙着撰写《500年来流派印出新史》。
    
    2008年,韩天衡特别篆刻了一枚“同一个世界”的石章献给北京奥运会,同一年,他带领中国篆刻艺术院在宏伟的国家大剧院艺术主厅办了一个40天的展览,推广中国篆刻;今年,世博会在上海举办,他又没闲着,先是奏刀镌刻了一枚“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印章,又在“万国印谱”中承担了中国和美国两个国名的印章。8月15日,韩天衡再次带领篆刻艺术家在世博文化中心举办了“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中国篆刻艺术精品展”,让篆刻这一古老而弥新的中国优秀传统艺术走进更多人的视野。
    
    最近有媒体爆料,称“韩天衡先生表示虽将前往北京生活,但仍会留恋上海的生活”,这让韩天衡感到莫名其妙,他委托本报记者向广大读者澄清:“我不会离开上海,上海是我工作、生活的乐土。”
    
与大师群时相过从
    
    1940年,韩天衡出生在上海南市老城厢的一个儒商家庭。6岁起,韩天衡跟着擅长书画篆刻的父亲韩钧铭学习刻印,从此便一发不可收,走上了研习篆刻的道路。
    
    如今,坐在紫檀圈椅上,从头开始回味这段学习的经历,70岁的韩天衡充满深情地报出一个又一个大师的名字,方介堪、谢稚柳、黄胄、刘海粟、陆俨少、沙孟海、李可染、程十发……岁月的痕迹流淌在这些大师身上,闪烁出智慧的光芒。
    
    他说:“我这个人最大的幸运就是碰到那么多好的前辈、大师级的人物,他们给过我无私的帮助。大师级人物都有非常高的学识,每一位老师都非常值得我去学习。”
    
    非常有意味的是,从韩天衡画室和斋名的变化,可以管窥他与现当代书画大师的时相过从。在如今的书画界,能与数量如此众多的大师交往并亲聆教诲,除了韩天衡恐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平戎阁
    
    1959年,19岁的韩天衡“投刀从戎”,踏上了山明水秀的温州,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东海舰队温州水警区的一位战士,不久就被借调到水警区俱乐部搞宣传,这使韩天衡一下子有了大量的时间临帖摹印习画。他还借用了陆游的诗句,把自己的小小天地取名为“平戎阁”。由于大运动量的刻印,磨石章的砂纸根本不够用,韩天衡就在营房四周的粗水泥地上打磨石章。几年下来,原本拖把都拉不动的粗糙水泥地变成了光洁的“打蜡”水泥地。
    
    “参军,是我一生的转折。”韩天衡说,那几年,他遇到了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几位老师——现代篆刻代表性印家方介堪,书法大师马公愚、陆维钊和词学家梅冷笙。“天衡”之名即为方介堪先生所起。而梅冷笙先生时任温州图书馆馆长,馆内库房收藏了许多珍贵古碑帖、古印谱,这为韩天衡打开了一座艺术殿堂的大门。于是,一有假期时间,韩天衡就会换乘两三辆公交车,花上2个小时从军营所在的郊区赶到市区,如饥似渴地阅读古籍,然后掐着时间赶回军营。梅老看到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最后动了恻隐之心,破例让韩天衡把古印谱带回军营勾摹研读。“有几本珍贵的印谱,都是解放前用金条换来的。”韩天衡说,他捧着这些书,如获珍宝。珍本《清仪阁古印偶存》里面有400多方印,韩天衡用了3个月的时间全部临过。
    
    回到上海后,恩师方介堪不断为他引荐大家,韩天衡先后登门拜访了方去疾、谢稚柳、唐云等,这些大师为韩天衡的篆刻书画艺术世界打开了一扇扇灵感之窗,为日后自成一家的风格作了相当扎实的铺垫。
    
投路室
    
    1968年4月,漫长的军旅生涯画上了句号,韩天衡从东海舰队退伍,离开了他的“平戎阁”,来到上海自来水公司工作。当时自来水公司分给他一间住房,仅10个平方米。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利用晚上的休息时间奏刀刻印,练书作文,挥洒丹青。
    
    然而,对自己未来的艺术之路,他犹在雾中探寻。
    
    一方面,篆刻的爬坡之路即将走到山顶,恪守传统还是力主创新,前路又在何方,他的心是茫然的。
    
    另一方面,这段时间,“文化大革命”浩劫深重,一位又一位他所熟悉的大师被打倒,谢稚柳、唐云、王个簃、陆俨少、黄胄……看着他们关牛棚、遭批斗的悲惨生活,此外,又看到好领导、好干部、好同志被无情地打成牛鬼蛇神、走资派。韩天衡的心头亦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为自己的斗室换了个斋号,叫“投路室”,意喻艺术上与政治上双向的投石问路。
    
    1972年,韩天衡作为工农兵代表被借到上海中国画院。当时资料室的管理员中有一个老人,背有些佝偻,手臂上还有一块很大的疤。老人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用一支小毛笔蘸着水在桌上画来画去,有时连水也不蘸,就这么比划着。有一次,老人偶然看见了韩天衡的书法与篆刻作品,顿时眼睛发亮:“好!好!有自己的面孔,真不容易。”韩天衡这才知道,眼前这位面容憔悴的老人,竟是大画家陆俨少。
    
    就这样,韩天衡与陆俨少相识在资料室的一隅,开始了第一次的交谈。陆俨少对韩天衡的书法篆刻给予了真诚的指点,并为他引荐了国画大师刘海粟,给韩天衡的艺术创作增添了全新的养份。
    
豆庐室
    
    1973年,韩天衡结识了另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海派人物画大师程十发。
    
    程十发先生的家在延庆路,不大,特别是画画的桌子,小得像一张课桌,但却是紫檀的。后来,程十发也到韩天衡的小屋来小坐,相谈甚欢间,程十发看到了韩天衡的斋号“投路室”。
    
    “当时程先生就很惊愕地跟我说:‘天衡兄,你怎么敢用这个斋号,那是要闯祸的’。”韩天衡回忆说,程先生出于保护我,把斋名改作“豆庐室”。
    
    豆庐,音谐“投路”,但含蓄无虞且意喻孵豆芽,孵艺术之芽。
    
    在那个精神、艺术倍感压抑的年代,韩天衡先后为程十发先生刻了不少印章。闲章不闲,成为他心灵情感的倾诉和艺术观念的表白。程先生非常赞赏韩天衡的才情和创新变革的勇气,他说:“作为一个有变法追求和创新精神的艺术家,就要善于、敢于向古今中外的优秀技法和先进观念学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在程先生的鼓励下,韩天衡开始追求革新,并最终展开了自己的篆刻大旗。
    
篆刻艺术“推新出新”
    
    篆刻的艺术,自始至终未曾脱离表象与意向的哲学辩证关系。一方面,篆刻语言表达单一——没有色彩变化,有的仅仅是几个字或者看似简单的图式;另一方面,它的意念表达又极为抽象,一刀一式,篆刻者的功法、涵养便表露无遗。俗者,以形求之;雅者,印外推度。
    
    上世纪八十年代,当传统的篆刻走入发展的真空地带时,韩天衡用自己独特的篆刻语言,风标自立,创出了自己的个性与风格。在篆刻界,他所带动的风潮被亲切地称为——“韩流”。
    
“韩流”滚滚奔腾向前
    
    韩天衡独创的“韩流”印风,既有古玺印的古苍凝重,又有吴让之、钱叔盖浅刻之虚灵洒脱。刀落石开,犀利处一味求霸,轻盈处如秋水微波;停匀处步步为营,颠覆处龙腾虎跃。
    
    传统与创新,在“韩流”之中拿捏得道,清新奇崛,仪态万千。
    
    韩天衡对此有一套完整的理论,叫做“推新出新”——“我觉得艺术必须‘推陈出新’,别无它途,而其本质在于‘推新出新’。那些以往大师们经典传统的、我们无数次模仿的作家和作品,它们都是当时开创的新面孔,时空并不能遮盖它新的光芒。我们要学习往日之新,推出今天之新。”
    
    然而当年,韩天衡在印艺上的变法创新,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二十开外的韩天衡,他的篆刻无论是对远古的战国古玺、秦汉印章,或是近一些的明清印风,都已是熟门熟路,所作到了足以难辨彼此的地步。可站在篆刻象牙塔尖的他,却怀有一种强烈的念头:创出属于这个时代的个人风格。对这个念头,起初很多大师并不很认同。方介堪先生对他说:“小韩,你的秦汉印刻得那么好,变法是水到渠成的事,不可强求。”韩天衡却用辩证法辩解之:“我觉得探索务必主动出击,万不可消极地‘等’。艺术是‘渠到水成’,如果不主动挖渠,水怎么蓄?黄河泛滥也未必留得住。”
    
    更多的时间,韩天衡都会“窝”在自己的一方斗室里,潜心刻印,挥洒笔墨,研究艺理。在传统的规范和创新的自我之间,韩天衡不停地转换着方位,最终作出最佳的双向选择——让传统中有“我”,让“我”中有传统,用传统不断地修正自身与生俱来的偏颇,同时又用创新的理念来克服传统的某些陈腐与暮气。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韩天衡的篆刻风格基本形成。
    
    他强调奇中见平,动中见静。“强调奇、动的效果,能给人不凡的第一印象,但奇、动必须以平、静垫底,奇中见平则不怪诞,动中寓静则不油滑。”韩天衡还自创了篆刻创新三字经:雄,变,韵。“雄方能突出时代气息,变才有生命力,韵则是在雄、变的基础上求韵致、求意境、求格调。”
    
    当时的印学界,对此颇多议论,甚至有人称他“野狐禅”。在艰难之际,首先是美术界的几位大师级画家陆俨少、刘海粟、程十发率先击赏并喜好韩天衡的印章,并大力推举。1975年,书法篆刻界泰斗级人物沙孟海先生看了韩天衡的印稿后,甚是兴奋,在给友人的信上称:“上海韩天衡同志治印,根底深厚,刀法精熟,加上刻意创造,变幻多姿,为现代印学开辟了一新境界。”
    
    “韩流”作为一个新的流派,开始影响现代印艺而奔腾向前。
    
篆刻书籍填补空白
    
    当时的书画篆刻界,青黄不接现象严重,韩天衡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1970年前后,他开始有选择地接纳学生,培养新生力量。那个时候,他的“豆庐”只有10平米,还隔成两间,用于教书的地方只容得下一张小方桌,一张小床,每次七八个学生到他家上课,只能脱了鞋站着听,被大家戏称为“站训班”。条件虽然艰苦,但韩天衡讲课深入浅出、妙语连珠,常常笑声一片。他对学生因材施教,不收报酬,并鼓励他们勇于创新,学生中成才者极多。
    
    1982年,加入西泠印社第3年,韩天衡受邀编写《历代印学论文选》,向西泠印社80周年庆典献礼。要知道,当时篆刻的古籍少而散,时间只有1年2个月,要编这么一本“大块头”的文选,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韩天衡清醒地意识到,这样一部文选的问世将对篆刻事业的发展起到有力的推动作用。他毅然接受了挑战。
    
    出文选先要汇集史料,手头掌握的远远不够。1982年的盛夏,韩天衡一个人来到火炉般的杭州,晚上住在一家小旅馆里,白天到西泠印社的库房里去“扒资料”。
    
    西泠印社的库房在里西湖的一座叫“葛岭”的山上。每天清晨,韩天衡肩着一个军用水壶,两个高庄馒头充午餐。因为古籍极其珍贵,“闲人不得入内”,被反锁在库房里“啃书”。满是霉味的库房里,不透风,也没有电扇,一天衣服要湿上几次,等到晚上回到旅馆,衣服后面早已结了一层密密的盐花。洗了一把澡,他又立刻坐定下来,在孤灯下把白天抄写的东西进行标点、校勘、整理,后半夜才能睡下。
    
    “许多文献的序和跋都是讲印学理论的,很有见地。那个时候没有复印机,我只能一个字一个字抄下来。前人写字,多率意且卖弄,或正草隶篆,或龙飞凤舞,个别字看不准,只能依样画葫芦,回来再推敲。”谈起往事,韩天衡记忆犹新。实在忙得来不及的时候,韩天衡叫来了他的学生孙慰祖帮忙抄笔记。才一个星期,孙慰祖的眼睛就肿得像两只乒乓球。可见工作的强度了。
    
    就是经过这样长时间、大运动量的搜集、查抄、考证、梳理文史资料,《历代印学论文选》终于成稿,这也是有史以来收集印学论文最多、最精当的一部专著。加上1983年他所著的三篇论文《明代流派印章初考》《五百年印章边款艺术初探》《九百年印谱史考略》,填补了印学文献及印学研究的空白。
    
    之后,韩天衡再也没有间断过文献的梳理和汇编工作。他是个“书痴”,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找印学文献来看。在天津图书馆,他欣喜若狂地见到了1672年原版的《赖古堂别集印人传》;1986年,他带队去香港,将收藏家林章松手上的珍本印谱全部借来,白天忙工作,晚上在新华社招待所彻夜读书做笔记,愣是在十来天的时间里读完了近20种书。
    
    “报得出名字的印谱我基本都读过。上海图书馆的700多册篆刻资料,西泠印社的500多种印学本……林林总总大致看过2500余种吧。”韩天衡把这些资料进行整理、加工,随后又陆续主编了《中国印学年表》、《中国篆刻大辞典》等填补历史空白的书籍,为篆刻事业的振兴提供了理论基础。
    
中国篆刻走向世界
    
    “韩流”席卷中国大江南北的时候,韩天衡并没有想到,他的篆刻艺术很快就漂洋过海,影响海外。
    
    1977年,日本著名篆刻家梅舒适先生率团来上海访问,在中日篆刻家的铁笔交流中,韩天衡那种既有古玺印功底、流派印艺绪,又有个人风格、时代气息的篆刻作品,让日本关东、关西两大篆刻流派的掌门人“老梅”感到耳目一新。这位已年过花甲的日本老人欣然诚邀韩天衡为其刻印数方。其后,小坂奇石、今井凌雪等一批日本书法篆刻界的代表人物纷纷开始使用韩氏印章,中国的篆刻艺术更为海外所青睐。
    
    1998年12月,韩天衡作为中国书法代表团成员访问法国,在法国索尔邦大学教堂举办《二十世纪中国书法大展》,在展览现场,韩天衡当场为喜欢中国文化的时任法国总统希拉克施刀篆刻。几分钟后,一方刀法刚健洒脱、线条雄浑奇崛、气势酣畅生动的“希拉克印”便完成了。
    
    一个月后,韩天衡收到一封外文信件,懂法文的朋友看了署名,才知道这封信竟是法国总统希拉克亲笔书写的感谢信。在信中,希拉克对作者和对中国的书法、篆刻作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中国古老的篆刻之花,在国际艺苑上绽放出璀璨之光。
    
    2001年,举世瞩目的APEC会议在上海召开,会议要准备国礼,反复商量后,最后选择了象征着信誉诚信及金石千秋的篆刻印章,20枚印章全部由韩天衡操刀篆刻。这20枚印,一印一式,一章一貌,比如为美国总统布什刻的印,整体为鸟虫书造型,疏密舒展,和谐畅达,折射出具有现代感的结构思想,此外,韩天衡还充分展示出韩派篆刻艺术多姿多彩别开生面的特色。当国家领导人将这20枚印章作为国礼送给各国(地区)领导人时,篆刻艺术,也同时走向了宽广的国际舞台。
    
海派艺术要延续辉煌
    
    除了篆刻,韩天衡书法、绘画兼擅,美术理论及书画印鉴赏皆为世人称道。说起学习绘画的经历,还源于他的颈椎病。1975初春,韩天衡颈椎病发作。医生告诫他:你不能再长时间地低头刻印或写字了,否则病情加重,后果很严重,甚至会导致瘫痪。韩天衡是个“印痴”,刻印时间大大减少,空闲的时间就“满溢”出来了,怎么办?谢稚柳和陆俨少给了他一条建议:不妨多花些时间在国画上,因为画面尺幅大,要站着画,利于活动筋骨。于是,韩天衡开始攻习画艺。他初习的重彩泼墨的荷花和工写结合的兰花就让两位大师连连称赞“有魄力和灵气”。
    
    有人说,艺术这行当,隔行如隔山。韩天衡对此不以为然,他从来认为,艺术的内核是相通的:“所有的文学艺术就好比一个马蜂窝,书、画、印是其中近邻着的一个个蜂穴,尽管隔开,却只有纸一般的薄壁,如果懂得渗透、打通,便相得益彰。比如篆刻,对写字、画画的章法问题大有好处;而画画讲风韵,气韵生动,写字就绝不会呆板。”
    
    从书、画、印往外推去,所有的艺术都彼此勾连。韩天衡是熟谙辩证法的。年轻时,他看见瓯江上姑娘摇橹,其态左右摇摆,而舟楫飞动,从而悟出直生于曲,刚寓于柔,畅出于涩的道理;见泥水匠粉刷墙壁,溅出的泥渍形似中锋竹叶,富有生机,从而对他的画竹启发颇大;又者,写字时的黑白关系、布局的疏密、线条粗与细、顺与逆,也是一种辩证与博弈。
    
    他说:“艺术家的成功,包括他作品的成功,其实也是辩证法思维的胜利。别人吹捧你,你不能沾沾自喜,别人踩踏你,你要对自己有信心。逆境时看到希望,顺境时看到隐患。在时空中看到自己永远的差距……”
    
    正是这种对艺术的态度,让韩天衡在海派艺术的创作上摆正了“新”与“陈”的关系。新与陈是相对且辩证的,他不粘着于传统,但也不割裂传统,因为他深知,古来的艺术长链,是一环一环串联起来的,是叠加和发展。他的一个比喻令人深省——“就好比我出生的时候有7.5斤,到了现在的160斤,这多出的152.5斤是发展和传承,若要真的割掉那最初的7.5斤,如何下手?”
    
    他说“传统万岁,出新是万岁加一岁”,在继承中发扬光大,是永远颠扑不破的道理。
    
    说到这里,韩天衡沉默了片刻。那些他交往过的书画大师,如今一个一个相继过世,他们的屋子,空了;他们的作品,散了。这些东西若要再重新收集起来,困难万分。
    
    “20世纪的海派艺术可是在中国占了半壁江山啊!书画篆刻大师级人物不下60位,他们都有了不起的本领。这些师辈们呕心沥血所创造出来的流派,我们应该珍惜,要推陈、出新、开放、继承、开拓、宽容、多元,让海派艺术辉煌的昨天,传承到今天和明天。”他说:“今天,后辈如我等,身上始终有着祖宗的基因,有责任继续弘扬海派艺术。我希望海派艺术能承上启下,不断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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