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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1-09-02 00:00 来源: 作者: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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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代中国画坛上活跃着几位出色的女画家,朱理存是佼佼者之一。她不但连续入选第五、六、七、八、九届全国美展,而且获奖。这在中国画家中是不多的,在女画家中更属鲜见。她的那些形式新颖而且带着生活露珠和泥土芳香的新作,鲜明地反映出时代生活的变化,每每给人气息清新的审美兴奋。
早年朱理存曾在中央美院附中学习,因学业优秀被保送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1964年毕业时,她已经为后来的创作奠定了扎实的基本功。改革开放之初,朱理存创作了《踏歌图》。这幅画像严冬过后的一阵春风,黑夜破晓时的一缕曙光,充分显示了画家对时代的敏感和突出的艺术才华。朱理存巧妙地塑造了醉意深浓、摇曳多姿的“醉女”形象,类私舞蹈化的肢体语言,痛快淋漓地传达出身心解放的快感。
该作品的形式语言是极富特色的,设色单纯,画面构图也特别空旷,雾蒙蒙的空间强化了醉意蒙蒙的意境。粗壮的古树让人联想到民族文化的古老,明月西沉正是东曦驾临的时空转换时刻,欢聚归来的醉女风情,既有民族民俗学意义的美,又蕴涵着乡土文化的朴厚。诗性化处理是该作的显著特征。仿佛画中的一切景物都染上了醉意,人醉、月醉、雾醉、树也醉,一切景语皆醉意。醉态女性的组合,构成醉意朦胧的绘画意象,幻化出画境的浓浓诗意。
这幅画是写实的,又是充满浪漫情怀的。是以写实的方式叙事,在叙事中“比兴”,并从而寓意、象征。这幅创作于心有余悸的年代的作品,摆脱了主题先行、为政治需要编织构图、情节、人物的创作模式,由政治概念的图解、说明,转换成文化的、生活的深层抒发。开新风气之先。从创作美学的视角来看,无疑是创作观念上的革命。画面的许多细微处都流露出女性艺术家自我体验与女性视角的天然特征,为女性绘画美学研究提供了可贵的范例。
对于变形艺术,朱理存有自己的理解,她认为变形不能扭曲生活,更不能丑化生活。变形应传达画家在艺术体验中获得的独特审美意象、艺术意味、形式神韵。变形也是“妙得”的一种加工手段,是强烈化、浓郁化、鲜明化、夸张化的手法。她的《秋实》就运用了变形的手法,是遵循着“传神写意”和表现“妙得“的路子进行的。她的《赶场天》、《收获》等作品,都在追逐着、扑捉着在生活中遇到的“触电”式的“真切感觉”与“审美兴奋”点。把“感觉”点化成艺术形式。朱理存的有些作品悄悄地汲取了民间艺术造型经验的营养,《猪娃》、《秋实》、《赶场天》等明快、大胆、夸张、凝练、强烈、有趣、有味的特征表明,民间艺术的滋养为她的艺术带来了一股淳朴和清新的文化气息。
朱理存曾在她的作品中以独特的方式淋漓尽致地、细腻地诠释着母爱这个人类永恒主题。她的《生命之歌》更从母爱升华到博爱,在社会性题材的创作中挖掘人性,歌颂博爱精神中生命的辉煌。这幅画是根据1992年大水灾中临产的孕妇被救,在船上分娩的动人故事创作的。
该画人物众多,有老人、小孩、妇女,更多的是经过与洪水搏斗后疲惫的战士。在卵形构图的中心,是分娩阵痛后熟睡的产妇,她在经历了洪峰的危险和临产的痛楚之后,在陌生的亲人们的抚慰与保护下安详甜美的睡着了。身旁是接生军医怀中放声啼哭的婴儿。设色是严峻的深暗包围中的融融暖色,聚焦中心为白色。中心视点突出、醒目,把中心事件放置在极为特殊的情景氛围中,在场人物有不同的情态反映,年轻的战士背对中心,年长些的疲惫地低垂着头,小孩惊魂未定,老妇则关切地伸出双手。
作者充分调度了读者联想对比的心理,以静态的瞬间展示了特殊事件的惊心动魄的过程。环境的险恶,反衬出产妇的安详,产妇的睡中微笑与新生命的嘹亮啼哭,标志着博爱精神的高扬。作者运思缜密,措置精当,切入点的选择为情节的展开创造了游刃有余的广阔空间。
朱理存认为,人们欣赏艺术首先是欣赏一种精神的勃发和情感境界的美。这也是她在创作中所孜孜追求的。包括像《赶场天》、《归途》、《山姑娘》等小品画都体现了这种创作思想。《赶场天》中三个农村妇女背篓、挎蓝,步履匆匆地把自家生产的小猪、公鸡、鸡蛋、辣椒等运往农贸市场。可以看出这些山村妇女由于常年负重爬山路,身体健壮但个头很矮,腿粗壮有力。她们喜气洋洋、边唠家常边赶路,走路的体态、脚步的坚实都流露出“有奔头”、“有劲头”的乐观信息,进而揭示出她们对生活满怀信心。朱理存这类创作的意义在于,她通过艺术形象:四川山村农妇的赶场和劳动者特有的质朴又充满希望的背影体态,透露出中国农村改革开放和社会转型的历史信息。可信、真实的艺术力量使这幅作品成为农村改革历史进程的形象记录。
朱理存认为,美来自于和大自然的和谐。我认为她的《顾》和《牧》这两件作品充分体现了与自然和谐的思想。《顾》和《牧》两幅作品都特别强调空间意识,有意把地平线压得很低,任彩云在辽阔的太空中舒卷自由。画中的藏族姐妹、牧羊女,都是大自然的女儿,她们沐浴在大自然的阳光、清风之中,和大自然和谐相处,共生共荣。
近年来,朱理存连续出版了两本画集,所收作品都是水墨写意画。我想可能是由于年龄的关系,画家的兴趣发生了转移。但其实朱理存在美院时学的就是写意画,她毕业后创作的一系列作品如《四不要》、《叔叔喝水》等都是写意画。她于1973年创作的《叔叔喝水》,不但参加了当时的全国美展,还曾被多家报刊发表,出版社又印成年画大量发行。后来,为了表现的需要她又画起工笔画。
在她的第一幅工笔画作《踏歌图》中,可以看出写意画的精神。她在《住在画屏中》、《家园》等工笔画作品中都融入了水墨的语汇,而且自然熨贴。她的写意画《家乡的小河》与1987年曾获工笔画大奖的《游》虽属同样题材, 但前者更精彩。因为《家乡的小河》在构图上更集中,更突出地展现了村童的自由烂漫与可爱天趣。河水的以虚为实,以空白为水的手法,比水着蓝色更见空灵。水牛与村童鱼贯戏逐的虚实节奏安排,特别是把手捉牛尾催赶牛儿快追的顽童形象作为画眼,更凸显出艺术处理的高妙。
朱理存画写意再画工笔,画工笔又复归写意,不但说明她工写兼善,更说明工写之间可以优势互补。工中含写,写中有工,正体现了朱理存绘画创作的艺术特征。值得注意的是,朱理存的水墨写意画仍保持了从生活中发现美,在艺术中加工创造美的创作路子。从她的一系列作品中,都可以发现作者审美的兴奋点,都是有感而发的,避免了空洞的笔墨游戏。她最近画的《初夏》笔墨本身的韵味就很浓,内涵东方文化意韵的窗格,用隶中含篆的笔法写出,怒放的初夏花朵,则着力于整体感觉的扑捉,逸笔绘其意象,意到而笔不到,放松而含蓄,颇有味道。《金秋时节》,无论从意趣,还是从笔墨色彩的运用上,都可看出画家非凡的功力。
进入经济全球化的当代,社会经济文化的转型萌发出更多的新生事物,也产生出更尖锐的多种矛盾。广阔的社会生活为画家提供了无比丰富的创作资源,祝愿画家能与时代同步,继续创作出更加真实、动人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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